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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二章劇組小混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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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的,背景光註意一下,攝影師註意,然後那個蘇子衿註意一下啊,別把手裏的花生殼隨便亂扔啊!”

呂行導演拿著大喇叭朝蘇子衿喊道。

蘇子衿瞄了一眼,然後趕緊溜走了。

這幾天他天天泡在劇場中,挺舒服的。

沒什麽事還能順點瓜子吃,等到中午晚上跟著劇組吃盒飯。

每次到中午飯點,運飯車過來。

第一個去的保準就是他,跟管盒飯的大叔領一份盒飯蹲地上。

偶爾去小賣店買幾瓶脈動和零食給大夥一分,把好不容易藏好的烤串放在盒飯裏,蹲在地上吃完這頓飯算是完事。

作為劇組的街溜子,他和任何人混的都很熟。

上至劇組監制,下至掃地大媽。蘇子衿都能跟他們聊上幾句話。

昨天晚上,掃地大媽死活都要給他一個本地小雞呢。

可惜,蘇子衿沒要。

到不是他要臉,他什麽時候有過那東西。

屬實在酒店裏殺雞燉著吃不太雅觀,否則蘇子衿看那只小雞早就不順眼了。

這幾天陸陸續續拍了幾場戲,讓蘇子衿大開眼界。

秦浩和寧理老師的戲份,讓蘇子衿學到不少東西。

別看秦浩平時雖然嘻嘻哈哈的,但只要一拍戲,整個人瞬間就進人物當中。

入戲的速度能和在床上一比。

而且各種細節動作和運鏡都是行雲流水,毫無表演痕跡。

似乎他就是劇中的那個人一樣,蘇子衿磕著瓜子,看秦浩拍戲就很舒服。

毫無卡頓的流暢,就像你看羞羞的東西一樣。

啪的一下。

蘇子衿回頭一看,小姨媽蹦蹦跳跳就跟著過來了。

也不知道遇見什麽高興事了。

這幾天,鄧佳佳被自己帶壞了。下了片場就找蘇子衿要瓜子,然後找盒飯大爺拿個小馬紮。

坐在旁邊地上看著臺詞,磕著瓜子。

什麽時候瓜子沒了才起身,過來找自己再抓一把。

鄧佳佳磕著瓜子,腮幫子跟松鼠一樣,鬧的蘇子衿一看見她就感覺頭疼。

自己買的三斤五香瓜子都被磕沒了,這才幾天啊!才不給錢!

也不知道鄧佳佳是屬什麽的,磕瓜子的速度明顯比自己快很多。

在那哢哧哢哧,一會就能磕完一把!

然後磕完就找自己去要,蘇子衿也很崩潰啊!

剛開始還好,後來沒辦法了。

自己買的那三斤瓜子磕完了,蘇子衿就去道具組找吃的,因為這部劇裏有一些吃東西的場面。

所以道具組早就買好了放在倉庫,什麽瓜子,花生,還有冰棍……

蘇子衿趁著沒人,就溜過去抓一把。

後來次數多了,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。

被抓住了,道具組就開始鎖門了。

蘇子衿拍拍身上,看盒飯吃的差不多了。起身走向前面。

看劇組正拍秦浩的戲呢!

“卡!過了!”

於導將耳麥摘下來,扔在桌子上,跟大家說道。

蘇子衿接過場務的大喇叭,朝著大家喊道。

“吃飯了,吃飯了!”

然後劇組一溜煙都跑了大半,個個腳下跟抹油一樣。

場上的秦浩又過了一條戲,除了少數難度極高的戲之外,蘇子衿很少看見秦浩卡頓。

不得不說,雖然得過獎的不一定都nb,但得過很多獎的一定很nb。

這幾天秦浩拍完戲,幾個人一起找家燒烤店,經常聚在一起吃吃喝喝。

蘇子衿在他口中聽過很多關於第六代導演的故事。

如果單說起第六道導演婁樺和賈樟柯二人,據說業內對這二位心中都發顫。

到不是這兩人有多大背景,只不過是這兩位拍的片子,很少沒有能播出去的。

但在海外的口碑都很好,很多海外公司搶著兩人的片子。

作為兩位文藝片導演,國內很多公司看中他們的名聲,想找二人拍戲。

但又猶豫,摸著手上的鈔票。

想要賺名聲,但又舍不得。

因為給他們的投資幾乎就回不來了,在國內根本上不去院線,只能靠售賣海外版權來收回成本。

說來厲害,賈樟柯的片子在海外就沒虧過,以至於一片難求的程度。

據說還有一個段子,說是在歐洲三大電影節中,只要你拿著一盒拷貝帶子,蹲在門口跟人說這是華夏被禁的。

得了,幾乎你就不能空手回去。

保準能有買你片子的人。

賈樟柯拍的片子,幾乎是有一部禁播一部。

直到2004年《世界》的發布會上,賈樟柯哭了,因為8年拍了4部電影,第一次在國內公開上映。

可想而知,賈樟柯在國內有什麽地位。

據說,某電廣因為這幾位導演,硬生生寬松的一些條例。

但還是沒用,大大小小的片子不知被禁了多少回,每次寬松的條例在他們面前還是太嚴。

在各種條例之下,這些第六代導演硬生生突破一片天。

按照秦浩對他們的說法是,這兩個小老頭有意思,他們總是能看見,在動蕩的那個時代中,看見一個人的背影。

無論是《小武》還是《山河故人》還是婁樺的《蘇州河》。

他們都是在動蕩的時代下個人的微縮觀影。

90年代,橫在第六代導演面前的三座大山是主旋律電影、電影局和審查制度。

這些“七君子們”扛起獨立電影的旗幟,轉入地下用鏡頭作為無聲的抗議。

當然還是能看見秦浩對於他們的敬重的,但是更多的是熟悉。

在秦浩嘴裏這些導演似乎就像是身邊的鄰居一樣熟悉。

“嘿!”

蹲著馬路牙子想事情的蘇子衿,被下了片場的秦浩嚇一跳。

轉過頭看見他一臉笑意。

“有煙嗎?給我來一根。”

蘇子衿不情願的從兜裏拿出黃鶴樓,看見裏面僅有的四根,索性都拿出來。

給秦浩一根,然後自己抽一根。

剩下兩根放在地上點著了,就看著它逐漸燃燒成灰燼。

“明天就有你的戲了吧!你可別被呂導卡哭了。”

蘇子衿把火機收拾好,然後小心翼翼放進去。

這幾天劇組這幫孫子總找自己借火點完就順走了。

蘇子衿這幾天光火機就買了五六個,所說不貴,但心中不得勁啊!

蘇子衿把煙灰磕磕,笑道。

“多大點事,劇本都在這呢!”

蘇子衿指指腦袋跟秦浩說道。

秦浩今天的戲拍完了,扭頭拍拍屁股上的灰就走了。

蘇子衿看著地下兩只煙被風抽個幹凈,然後把手上的煙頭扔出去,就聽後面大聲喊一句。

“蘇子衿,你這個小兔崽子。又亂扔煙頭!”

蘇子衿聽見聲音馬上開溜,身後的是管場務的頭,每次看見蘇子衿都喊上一通。

最慘的一次是蘇子衿在那磕瓜子,都放在兜裏了。

可沒想到來一陣風,一溜煙把瓜子皮全都給刮沒了。

瓜子皮飛的滿場子都是,蘇子衿硬是被他罵了一天,一句話都不重樣。

從此以後,蘇子衿再也不在他面前嗑瓜子了。

蘇子衿收拾一下,走到呂導屏幕上去。

這場是鄧佳佳的戲份,蘇子衿揣個小手手站在呂導身後看著屏幕中的鄧佳佳。

不禁感慨!鄧佳佳的演技真不錯,不知道自己明天能怎麽樣。

別看蘇子衿一天吊兒郎當的,其實在場上的每一天都在觀察他們的本事。

看看怎麽樣運鏡,怎麽樣處理細微的情緒變化,怎麽才能讓人物立體化。

當然他也沒少麻煩呂導,有可能這幾天拍攝順利。

呂導也沒時間管他,只是偶爾看蘇子衿在眼前來回晃的時候,會罵他一句。

“一邊吃去。”

“好勒。”

呂導看蘇子衿吊兒郎當的樣,氣不打一出來。

“明天就有你的戲了,你要是給我拉跨。你看我怎麽收拾你!”

蘇子衿回頭比一個ok的手勢,然後語氣就變了。

“大哥,你…你饒了我吧!真不是我做的!”

呂導聽這句臺詞,就知道是戲中郭羽是臺詞,瞬間感覺到了符合郭羽人設的韻味,索性就不理他。

隨手拿起桌子上喝沒的塑料水瓶,扔了出去。

“你小子,就知道皮!”

經過前幾天,呂行在眾人中立威,再加上自己過硬的導演功底,已經初步獲得了大家的認可。

拍攝任務也十分順利,幾乎沒有卡殼的時候。

所以呂行才有心情和蘇子衿扯皮,要是心情不好的時候,早就一個大脖溜子打過去了。

“別生氣嘛!”

蘇子衿閃過去。

劇組拍戲的位置在哈松道外,據說現在組的好多樓都是當年抗戰時期的。

蘇子衿走在家鄉的路上,腦子裏想的都是明天應該怎麽拍好戲。

回到酒店,看著松花江上初雪剛下,松浦大橋上車水馬龍。

蘇子衿將窗簾拉上,準備起明天的劇本。

別看呂行現在對他挺好,但他可是一個片場暴君。

有個女演員,因為一場戲,一天之間被他卡了十幾次。

雖然沒說什麽重話,但在片場上硬生生哭出來。

但還是讓呂行叫起來,說一通。

說歸說,但在講戲方面,他還是很耐心的。

對於劇本中,他有自己獨特的見解。

但蘇子衿卻不同,他和呂行的理解不同。

呂行要的是整個劇組拍攝順利,而蘇子衿更註重自己這個角色塑造。

他想要的郭羽很大可能和呂行想象中的不同 ,但戲份就那麽多。

蘇子衿不可能讓這個角色在自己手上毀了,而呂行也絕對不會因為一個角色拖累劇場的戲份。

所以,明天他的第一場戲就極其重要,這定型了他的以後的戲路。

蘇子衿看著鏡子裏的自己,再一次表演明天的戲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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